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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54.第五十四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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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四章

“爹爹不是說不可以嗎?會害了五皇子”

“若你真的喜歡五皇子,爹爹可去求了皇上,不讓你做太子妃,也不讓你做這第一貴女”

“我真的可以嫁給五皇子嗎?”

“青榆”

“青榆”

“爹爹,我老是聽到五皇子喚我,我可以去找他嗎”

“五皇子可說過他心裏有你?”

“五皇子他,他從沒說過心裏有我”

“青榆”

“青榆”

伴著一聲聲呼喚,我的身子被人如扶柳般在風中般晃動著。

“李銘沈……我剛要去找你”

“青榆,我求你,我會怕的”李銘沈勒的我快窒息了。

“你隨我去歇著好嗎”李銘沈說。

我看向爹爹,他笑著朝我點頭。

“好”我說。

李銘沈牽著我的手,我安靜的跟在他身後。

天上下著大雨,他撐著傘,雨全打在了他身上。

到了我的院裏,我站在寢殿門口說:“你先回去吧,我要歇下了”。

不知為何他竟突然紅了眼眶,說:“我就進去坐一會”。

我想了下說:“那你進來吧,但是你可不許說出去你晚上進了我的閨房”。

“好”

我剛坐下進來一個幹瘦虛白的陌生人端來湯藥,李銘沈說:“青榆,你病了,你喝了這碗湯藥,好好睡一覺”。

我不知道他為何說我病了,但他說我病了那我一定是病了。

我乖巧的端起湯藥一飲而盡,卻吐了個大半。

李銘沈讓我又補了一碗。

他拿袖子擦拭我嘴角的藥汁,我問:“初月呢?”

“她……,她出去了”

“你為何看著這麽悲傷,你是有心事嗎?”

李銘沈只紅著眼眶看我。

我突然有了困意,眼睛怎麽也睜不開,最後的意識便是一頭栽在了木桌上,卻是軟綿綿。

我好像又做夢了,我喜歡的我厭棄的,我愛重的都出現在我夢裏。

我夢到初月渾身傷痕死在了我面前。

我夢到哥哥的棺材躺在我面前,裏面是被火燒的面目全非的他。

我夢到爹爹死在我眼前,他滿頭白發。

這夢,未免太不近人情。

我不想再做下去,拼命的喊拼命的叫,才從夢魘出來。

我睜開眼睛,李銘沈正坐在床側抱著我。

“青榆,別怕,我在這”

“我夢到……”

我一時恍惚,竟分不清哪個才是夢境。

李銘沈的衣服上繡著龍紋,他是皇上啊,只有他才能穿龍紋。

他頭上束著我近日才做給他的玉冠。

天亮了,雨還在下著。

“我爹……”

李銘沈說:“青榆,我知道你哥哥和你爹相繼離世,你一時接受不了,可是青榆……”

那都不是夢啊,我清楚的記得高捷喊的:寶定王薨了。

我不知道怎麽走去的正殿,只知道李銘沈亦步亦趨的跟著我。

我每一個踉蹌,都有他伸過來的雙手。

整個王府人人戴孝。

棺材已經擺在正殿的靈堂。

我麻木的走到棺材旁,這裏面躺著我爹嗎?

看不清何人來給我披的孝衣,到處是哭聲一片。

我只跪在靈堂前不吃不喝不睡不說話。

任誰也拉不走我。

我只知道李銘沈一直在我身側。

我記得不久前,我剛從這裏送走哥哥。

直到聞青柏摔瓦盆的聲音才算驚醒我一點意識。

我看著有人來擡棺材,我才開始伏著棺材痛哭。

我記得不久前,爹爹撫著哥哥的棺材叫著:我的兒啊。

我看到若菊追著棺材一聲聲的叫著爹爹。

我麻木的被李銘沈帶進宮裏。

日日兩碗安神湯藥,我一口也沒有吐過。

我日日躺在榻上,李銘沈時刻陪在我身邊。

不知渾渾噩噩過了多少日子,殿內擺起了海棠。

我知道秋天又來了。

碎文在我榻前說:“娘娘,您什麽時候能好啊,奴婢看著皇上這樣著實不忍啊,您為了皇上好起來好嗎?他日日陪著您不理政事,怕天怒人怨啊”

李銘沈拿著軟綿的手絹輕擦我的臉。

“你不用上朝嗎?你沒有政務嗎?”

李銘沈臉上滿是驚喜道:“青榆,你肯說話了”

我並不知道自己這樣過了多久,但李銘沈是知道的。

他定是日日比我還要難熬。

我擡手撫著李銘沈憔悴的眉眼道:“對不起,我又給你惹麻煩了”。

李銘沈抓著我的手貼著唇邊:“不,青榆,只要你能好起來,旁的什麽都不重要”。

兒女的成長代表的父母的老去。

父母的老去被迫著兒女的長大。

人生是個圈,都要經歷生老病死,都要經歷為人兒女再為人父母。

你來這世上時,所有人都是笑的,你走時,所有人都是哭的。

你經歷一個輪回,重新再聽一次笑聲,重新開始。

我漸漸可以活動著腿腳起身,桂花的季節,到處彌漫著它的香味。

我終於願意降下身段不再特殊化,日日前往長春宮晨昏定省。

若菊和張婕妤也都解了禁足。

我對後宮眾人的冷嘲熱諷再也不放在心上。

不是我沒了家室倚仗,而是我記著爹爹的話,做事思慮,不再張狂樹敵。

李銘沈說:“青榆,你好似突然長大了,你不必如此,有我在……”

如果這就是成長,那這成長未免太痛了。

太後召見我也欣然前往,太後一點沒變,還是尊貴的撚著佛珠坐在正殿中央。

我跪下:“給太後請安”。

太後不讓我起身,我便只跪著。

“皇貴妃最近日日去長春宮請安,沒了家室倚仗,你倒是安分不少”

“臣妾不敢”

“起來吧”

碎文攙我起身。

“你可知罪?”太後怒斥道。

“知罪”我頷首道。

“這麽說你是承認自己魅惑君上,霍亂朝綱了?”太後道。

我以為她指的是我對她不敬知罪,不成想說的卻是這事。

“看來皇貴妃是不知了,康寧你來跟皇貴妃說說”。

康寧手拿兩本冊子從上殿走下來雙手遞給我道:“皇上為皇貴妃罷朝數日,不理朝政,皇貴妃請看這是前朝和後宮請您死罪的聯名上書”。

我斜睨了一眼,並未伸手去接。

墻倒眾人推,怎的我哥哥和爹爹在時卻無人參我。

碎文跪下道:“請太後明察,我們主子只是病著,從未魅惑君上”。

“住嘴,主子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”康寧說著,朝碎文臉上便是一巴掌。

碎文不再說話,只低著頭,也並未用手撫著臉,好似那巴掌不是打在她的臉上。

我震怒道:“太後,你為何苦苦相逼,隨意責打我的宮人”。

“怎麽,皇貴妃還想在這慈寧宮再鬧一場?”太後冷言,微瞇著眼睛瞧我。

“您今日若責打的是我也便罷了,我早就說過任何人不能再動我身邊的人,太後也不行”。

“呵呵”太後冷笑道:“動了又當如何?”

我不理會她拉起碎文道:“走”。

“娘娘,別這樣”碎文小聲勸阻。

“康寧,將這個奴才拉下去打,打死為止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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